精神病人被警方送医途中死亡 亲属质疑有体伤

和气生财

死者儿子、弟弟向记者展示死者受伤照片和捆绑用的绳索
前天，是长寿老人刘淑荣不堪回首的一天。她说，有间歇性精神病史的丈夫操可益被警方带走时，虽然身体被麻绳所绑、手上有淤伤，但头脑清醒、行走自如。民警和村支书称要将丈夫送往精神病医院治疗，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短短1小时后，在警方的“贴身监护”下，老伴儿竟然暴毙街头，头部、腰部还出现了新伤口。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发疯”被绑
死者操可益，65岁，长寿区云集镇青峰村人，患有间歇性精神病。
前日下午5时30分，刘淑荣最后一次见到老伴时，操大爷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两只手腕被勒出了多条伤口，鲜血直流。
站在操可益身旁的，还有8个人，他们分别是云集派出所民警叶长生和一名协勤，村支书文永胜、村会计刘朝洪，以及附近豹子沟果园主人汤某一家四口。
刘淑荣称，当时叶长生和文永胜告诉她，半小时前操可益途经一果园时突然发病，用扁担把果园主人汤某的脑袋打开了花。叶警官带上一协勤队员出警，赶往事发地。因操可益呈现“武疯子”状态，民警没有用手铐警具，只能找来一根幺指粗的麻绳将其反绑，并找来汤某处理这场纠纷。
刘淑荣说，老伴虽然手有淤伤，但头脑清醒、行走自如，只是喘着气地告诉她：先前被制服时挨了打，被弄得好痛！
当晚死在大街上
刘淑荣称，文永胜建议先送医治疗、再谈赔偿汤家药费，并邀自己一同前往，可是由于自己须留在家照顾孙儿，于是同意让民警和村干部带老伴去精神病院。随后，叶警官等人便驾驶借用的一辆民用长安车离开。
谁知，当晚7时30分左右，镇场上有乡亲打来电话：操可益死在3公里外的云集街街头了，是捆着双手被警察抬下车的，现在还躺在长寿湖卫生院门口！随即，刘淑荣和儿子操洪全等亲友陆续赶往卫生院。
这时，刘淑荣发现，暴毙街头的丈夫面门肿了许多，左额多了道血口，腰上也出现了先前未曾注意到的淤伤！随后，儿子操洪全用相机拍下了这些“可疑伤口”。
记者 朱昕勤 实习生 罗超 摄影报道
■村民讲述：“若不是弃尸，民警就是见死不救”
昨日，记者赶赴云集街。有当地群众称，民警叶长生、村支书文永胜等人，大约是当晚6时许驾车来到当地的，操可益双手还是反绑着，被他们像“捆猪”一样抬下车，放在地上。此时，操可益一言未发、一动不动，像快死了一般——长寿湖卫生院距离下车地，还有百米距离。
群众称，抬下操可益后，只有村干部留下来，汤某一家人自行去了医院，民警叶长生和协勤自顾乘长安车离开了。有村民表示：“若不是弃尸，民警就是见死不救。”
随后，记者联系上全程参与此事的文永胜。文支书说，该长安车载着操可益和头破血流的汤某及其家人一起赶赴长寿湖卫生院，准备先送汤就医，再送操去精神病院。
文称，当时他坐在副驾驶位，民警、协勤和他们都坐在后排；即将到卫生院时，叶警官接到任务，要紧急返队，遂让大家提前下车，汤自行去就医，文负责联系车辆转送操去精神病院，于是出现了“分道扬镳”的一幕。
文称，他这时发现操可益气息极度微弱，意识到可能要出人命，赶忙致电叶警官，对方才驱车赶回。随后他们抬着操可益奔赴百米外的长寿湖卫生院。
卫生院医生任泽祥证实，大约6时55分，操可益被抬进医院，但老人已全无生命体征。7时整，医院确认老人已死亡。
送医车内有无过什么蹊跷事？民警是否涉嫌见死不救？文支书表示，他当时坐在前排副驾驶位，未注意到后排动静，但此前制服操可益时，民警和村干部肯定没有出手伤人。至于民警是否涉嫌见死不救，他无法确定。
■亲属质疑：头部、腰间的新伤从何而来？
死者老伴刘淑荣、儿子操洪全、弟弟操可吉等亲属提出了几大疑点：
质疑一：操可益生前除了被确认有间歇性精神病外，并未发现有其他任何疾病或症状，为何会在短短一小时内，在警方的监护下，突然暴毙街头？
质疑二：操可益头部、腰间的伤势从何而来？何况，明知操可益与汤某在打架“结怨”的情况下，民警为何还让操与汤某及其家人同乘一辆车？
质疑三：操可益为何会被“抛弃”在路边？前方百米，就是长寿湖卫生院，民警不主动送医，意欲何为？即便真有突发任务，在死者已倒地不醒的状况下，民警自顾离开，是否属于见死不救？
■警方回应：涉案人员正在接受调查
昨日，记者赶至云集派出所。长寿区公安分局纪委督察支队支队长程斌、刑警支队相关负责人均已赶到，对此事展开全面调查。
纪委督察支队支队长程斌介绍，一旦警方确认尸检时间后，将通知死者家属前往，全程见证尸检，当客观的尸检结果出来后，操可益的死因才有定论。警方政治处介绍，长寿警方对此案高度重视，刑警支队已组成多个工作组。警方还表示，涉案人员正在接受调查，暂时不便接受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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