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事温暖

织羽

记事温暖
    一些人，一些事，在不经意间，会走进你的心里。这些人，虽然在你的生命里不能占据主要的位置，但在你人生的某一个阶段，他们真实地存在过，影响着你的生活，每当想起，就如一杯饮带有温度的香茗，袅袅茶香中，品尝到的全是温馨和美好。

    二十几年前的事吧，那年我十二岁，在离家十多公里的一所学校读初中。跟我同班的还有村里的一个男孩，大我三岁，按辈份也比我长，我应该称呼他“爷”。每次周末，我们都是结伴同行。那时的农村，家里有自行车的极少，所以每次往返学校都是步行。记得有一次返校，我们为了多在家呆上几个小时，就决定在周一的早自习前赶到学校。夜里，也不知道是几点，在没有自行车的年代，钟表当然是一件奢侈品。睡意朦胧中，我们踏上了去学校的路。寂静的夜空，月光皎洁，深秋的天气，让我感到了凉意。说实话，在那个夜里，口里不说，但心里却害怕得要命，一种从来没有的恐惧感一直缠绕着我。同伴也很少说话，所以我们俩的脚步声就显得分外地有力。在经过一个村庄，这种恐惧感被放大了，因为我们两个人的身影，引起了一只狗的狂吠。
    这时，同伴才说了他的第一句话：没事的，你先走，我不怕狗。我在极度紧张中加快了前行的步伐，只见他甩起了肩上书包，一边和那只狗周旋，一边前行。也不知他后来怎么样才摆脱了那只狗的纠缠。大脑吓得失去记忆的我，多年后的今天回忆起这件事，脑海里只有挂在天空中那一轮惨白的月亮。就这样，我们一直在来来往往中陪伴了三年。读完初中后，他选择了辍学，在去上海打工的那年十七岁，临走那天向我告别：说自己不是一个读书的料，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因为村里还没有出一个大学生。还说他相信我一定能做到。二十几年的光阴，我们在各自的生活轨道上行走。他经过多年的打拼，在上海有了自己的公司，我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去年过春节，我在回家探亲又遇到了他。从谈话中得到我的生活状况时，让我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在他的公司里入股。说：“你就象征性地投资一下吧，明年用分红的资金买辆车，天天上班骑车，风里来雨里去，太辛苦了！”今天，当我开着车行穿越城市的霓红时，有时会想起他，那个大我三岁的长辈，那个给我帮助的儿时伙伴，心里溢满的全是温暖的感动。
    上师范时，我们同寝室六个人，数我年龄最小。每到冬季，我的手和脚都会生满冻疮。那时，衣服都是由一个满口操着东北方言的室友来洗，次数多了，心里就过意不去，她就由不得客气，硬是拉着我把衣服从身上扒下来。她纯朴善良，生活简朴，是我们班的生活委员。我的生活费被她从后勤入领出来后，都是分期给我，从来不一次性交到我手里。她老是责怪我生活太浪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过日子。有时，我就嫌她太烦琐，干脆板起脸来不理她，但无论我怎么样对她发脾气，她就象宽容一个孩子一样，从来不跟我一般计较。读师范的第二年，我谈起了恋爱。看到我被一个人轰轰烈烈地爱着，她也幸福地象花儿一样。“没有想到，我家的小阿妹也有人爱啦！”每当谈起我的恋爱，她总是眉飞色舞。一天晚上，当我宣布织一件毛衣，要送给男朋友时。她的眼都瞪圆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妮子，啥时候学会的打毛衣？爱情的力量真的是太大了！这件事情的结果是，看到我笨手笨脚把毛衣织得四不象时，她担心我好不容易有人爱，别因为一件毛衣在男友心中造成“不良影响”。于是从我手中夺过毛线，昼夜飞针走线，用了三天时间，红肿着双眼把一件织得平平整整的毛衣交到了我的手里。后来，我和男友修成正果，成家立业后，生活几经变迁，这件毛衣我一直不舍扔掉。每到夏季，我都会从衣橱的底层拿出来，洗净晒干，它仿佛是我心灵的一份感情依托，温暖地伴着我一路前行。
    有人牵挂的飘泊，不叫流浪。有人陪伴的哭泣，不叫悲伤。当明天成为昨天，当昨天成为记忆的片断，在日子里行走，记下这一份份感情，会成为永远的温暖。

庄周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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